有没有追妻火葬场追不回来,女主跟男二收获幸福,男主后悔莫及的文?
我的未婚夫背着我资助了一个小姑娘。
我坐车经过她的学校,发现小姑娘扯着一个少年洗得泛白的袖子,怯生生喊他徐哥哥。
少年眉眼清隽,挺拔秀朗如一株白桦树。
我说:“把他带过来。”
“小姐?”
我扬起下巴,语气淡淡:“不干什么,就是也想资助一下。”
(01)
管家陈叔办事效率向来是高的。
苏晚棠口中的“徐哥哥”很快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被带来时,我正在翻阅他的资料。
徐斯羡。
外貌优越,连证件照都拍得清俊出尘,光论眉眼足以秒杀最近爆火到大街小巷都贴满海报的那个流量小生。
可他现在的状况并不怎么好,精神疲惫,隐隐透露出一种憔悴。
我了然,猜测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徐斯羡父母双亡,家境贫困,只有一个奶奶,刚被诊出肝癌中晚期,正躺在病房里。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勤工俭学补贴家用,以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A大。
认识他的人对他无不夸口称赞,履历漂亮得无可挑剔。
苏晚棠是他的邻居妹妹,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可少女的心思无法掩饰。
我看得出她的倾慕。
也难怪程嵩为此大动肝火。
(02)
程嵩平时是个很沉稳,也很淡漠的人。
我从没见过他有太激烈的情绪波动,最近却频频走神,眼神也阴沉。
昨天还未走进他办公室,我就听见他在打电话,年长者久经人事后高高在上的规劝,是训诫也是警告。
他说:“棠棠,马上要考试了,要以学习为重,与身边同学的交往要注意分寸,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向冷淡沉稳的口吻却掩不住熊熊燃烧的妒意。
我意欲敲门的手一顿。
本来让阿姨煲了汤带过来,现在忽然就失去了和他共进晚餐的兴趣。
这些年他对我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敷衍,哪怕口头问候也都公事公办,我与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但他对谁都这样。
直到他资助了一个贫困生的消息传进我的耳朵。
程嵩就不是一个爱做慈善的人。
但他为她种了一整片花海,带她出海看日出,陪她漫步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为她豪掷千金换取一个交换生名额。
甚至会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吃醋。
人人笑他金屋藏娇。
一开始,我的反应是不悦,然后就想切断这份关系。
毕竟是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人。
“小姐,”陈叔皱眉,欲言又止,“程少爷资助那个女孩的这件事……”
陈叔是家里人特意为我挑选的管家,忠心耿耿却不迂腐,有时候做事的手段算不上磊落。
他眼神沉沉,大有替我处理好苏晚棠这块“绊脚石”的意思。
“走吧。”但我打断了他。
还是算了吧。
大吵大闹没意思,显得我像个怨妇。
我也懒得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去说。
他有意瞒着我,我查出真相又怎么样呢。
甩出证据逼他承认吗?
可能在看他来,这是逼他做选择。
他也许会选择我,毕竟从前他也是这样做的。
何家是高不可攀的大树,唯一的女儿何聆月却是个性格古怪的残废。
我是一块人人觊觎的肥肉。
或者换句话来说,我就像是即将腐烂的尸块,即使恶臭扑鼻,也有一群秃鹫围着我盘旋,急不可耐地要将我啄走。
我是他们百般挑剔却趋之若鹜的联姻对象。
哪怕程嵩百般不愿也会维护这段名存实亡的关系。
就像往日,喜怒无常的我忽然对他大发脾气,他只会隐忍平静地看着我。
然后等我气消了,便送我一份礼物,就当道歉了。
礼物大约是助理挑的,有时候是包包,有时候是珠宝,不见得多用心。
可我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便轻而易举消了气。
毕竟人人都说我喜欢他,爱极了他。
我没否决过,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现在,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我忽然有种轻微的反胃感。
好似觉得这很恶心。
可是从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玻璃映出我的眉眼,苍白得毫无血色。
我出神地凝视着自己。
陈叔见我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说话了,推着我的轮椅带我离开。
(03)
我身体不好,不良于行。
不是真的走不了路,只是因为过于虚弱,不能长时间站立。
但看见我坐在轮椅上时,徐斯羡并没有像其余人那样露出怜悯和震惊的目光。
他甚至没有多看我的腿一眼,得体地垂眼,眉眼温和内敛。
陈叔告知他我要资助他的相关事宜,格外优渥宽松的条件,如果他达到我的要求,甚至能拿到一笔足以安置他亲人的巨款。
徐斯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命运的馈赠早已明码标价。
他不可能猜不到,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陈叔办事妥帖,看出他的疑虑,解释这次是恰巧选中了他作为某个慈善项目的投资对象。
我没出声,虽然觉得多此一举。
我笃定徐斯羡不会拒绝。
他应该被打压得喘不过气。
程嵩不会主动针对徐斯羡,但程嵩只需要流露些许不悦,就会有自作聪明的人做些“讨好”程嵩的事。
譬如,轻而易举毁掉徐斯羡的工作,挤掉他奶奶在医院的床位,然后散步一些谣言,让他在学校里也无法立足。
走投无路者,哪有拒绝的余地。
他还能找谁帮忙呢,又能问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好”字。
直到陈叔离开,掩上门。
“何小姐。”徐斯羡眼眸清湛,问得坦诚,“我需要付出什么?”
我有些不舒服,趴在桌上休憩,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徐斯羡看出我的不适,见我没出声,犹豫半晌,为我倒了一杯温开水。
修长的手指推来瓷杯,有种玉石的质感。
紧接着,我看见他说话了。
声音听不清,只看见那形状优美的薄唇在动,似乎是在问我需不需要喊陈叔。
阳光落在我的眼睫上,我眯眼,打量他疏淡清隽的眉眼。
忽然觉得很满意。
挺好看的,不比苏晚棠差。
要他付出什么?
没想好。
只是好奇。
(04)
何家耳目众多,程嵩费尽心思隐瞒的事情,不过半天就传到了我耳边。
只是从前我都不在意,也当做不知道。
我眼里心里都是程嵩这个人,我依着他,只要他还陪着我,愿意哄着我就够了。
这次却不同。
我忽然对除程嵩以外的事情,产生了很强烈的好奇心。
程嵩对自己的朋友说,他像是亲手在养花。
看着她长大,绽放,亭亭玉立,山野烂漫,因他的阳光而灿烂,因他的雨露而羞怯,是一株只为他而开的花。
他为这种感觉沉迷。
他说得那样好,我也想试试。
“想种树。”我忽然开口了,很认真地,慢慢地说,“想体验,给他阳光,雨露,看着他长大的感觉。”
徐斯羡愣住了。
他没听懂我的话,看上去有些茫然。
我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换了种直白的说话方式:“我要养你。”
他现在算得上无路可走,如果只有我帮他,那么也算是一棵为我一个人长的树吧?
徐斯羡沉默。
随后,他耳朵红了。
有些窘迫,有些尴尬,有些无话可说。
我知道这句话可能显得有点轻浮,但是也没多在乎。
我想他应该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我,眉眼依旧温和,显露了些许无奈,冲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甚至蹲下身,帮我把膝盖上滑落的被子铺好,掸掉了落在上面的灰尘。
这反应和电视剧里那些会据理力争说“你在侮辱我”的女主不一样。
“何小姐……”他欲言又止,迟疑着问,“这件事,您会告诉家里人吗?”
(05)
说实话,我好半天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因为我小时候吸收不好,营养不足,发育得就慢了些,后来再怎么滋补,也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小。
所以他觉得我未成年,做决定需要告知家长。
他凭什么觉得我未成年?
我觉得憋闷。
他明明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和他是天壤之别。
可他不怕我,也不敬畏我,甚至敢质疑我的决定,认为我现在是在过家家。
明明苏晚棠看向程嵩时都是尊敬和仰慕,她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的神明和信仰。
程嵩为此十分自得。
但徐斯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妹妹,他在小看我。
我生气了,于是突兀地伸腿,踹了他一脚。
不重,但鞋子被蹬飞了。
以前我也喜欢乱发脾气,每当这种时候,程嵩一般会扭头就走,其余人也习惯避让三尺。
可徐斯羡却没躲。
他甚至动也没动,洁白的衬衣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
我呆了几秒,有点不习惯。
“我养你,不需要和别人说。”片刻后,我缩回腿,慢吞吞地说,“所以你要听我的,随叫随到。”
他沉默几秒,出乎意料地没有提任何条件,而是半蹲了下来,轻轻地替我穿上鞋子。
“好。”徐斯羡抬眼看我,“我明白了。”
我感觉他在叹气,但好像又没有。
他离开后,我叫来陈叔。
“我让锦记那边做了几件衣服,”我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膝盖上被子,“帮我送过去。”
锦记是私人定制的裁缝铺,在整个A市也算得上身份的象征。
寻常家族都要排队,何家不用。
陈叔下意识问:“是送给程少爷……”
什么程少爷?
我没回过神,满脑子只有徐斯羡衣服上那块碍眼的污渍。
他不知道躲吗?
白桦树黑了一块就不好看了。
陈叔多了解我,觑了眼我的表情,就自然地换了个名字:“送给徐先生。”
一个刚上大学的小男生,叫什么先生。
我皱眉:“不要叫徐先生,叫……”
陈叔恭敬低头,等着我一锤定音。
我却卡壳了半天:“就叫他徐……小树!”
(05)
我逐渐体会到了程嵩说的那种快乐。
徐斯羡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虽然衣服洗得干净,但看得出来略显陈旧,鞋子也是,应该是穿了很多年。
我送他新的衣服,他就穿了。
我嫌他每天吃点馒头咸菜,让人天天给他送饭,如愿看见他的面色好看了不少,终于显得没那么羸弱了。
我看他每天照顾自己奶奶太辛苦,干脆把她挪进了的私人病房,让专人看护。
徐斯羡没有拒绝,但他每次都会认真地道谢。
他把每笔支出都记得清楚:“我会还给你的,何小姐。”
“我不要钱。”我的语气稀松平常,想到什么,颐指气使,“既然是资助你,我也只资助最好的,你这学期能拿全系第一吧。”
是疑问句,但是也是命令。
徐斯羡微怔,旋即点头:“好。”
他又斟酌着言辞问我喜欢什么。
大概是打算准备回礼。
我觉得没必要,本来想反问他你送得起什么,但看他站在阳光下干净清爽的模样,我心情大好。
本就是清隽雅致的青年,人靠衣装,现在更是翩翩风流,让人想起那句陌上人如玉。
这就是种树吗?难怪程嵩喜欢。
确实开心。
“喜欢植物。”我托着下巴说,“不要花,容易养死。”
徐斯羡:“……”
他应好,真的给我送了一盆自己培育的多肉。
这点和程嵩完全不一样。
我送给程嵩的礼物,他收下后就不见踪影。
程嵩也不会和我道谢,他的态度一向理所当然。
其实以前我不在乎,但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得到回应是这种感觉。
就像钢镚砸进水里,还能听见响声。
挺好听的。
于是我送礼的对象就从程嵩变成了徐斯羡。
为此我还特意买了个小花房,摆满了郁郁葱葱的盆栽植物。
都是徐斯羡送的,很快就变成了绿色的海洋。
(06)
直到程嵩来找我,我才想起很久没见他了。
也很久没给他发消息关心他了。
不过我扣下了自己资助徐斯羡的消息,毕竟程嵩也隐藏了资助苏晚棠的消息。
我觉得这很公平。
区别只是他瞒不住,我却可以瞒得住。
程嵩只知道有不知名的人护住了徐斯羡,他身边的人不仅再动不了徐斯羡,还讳莫如深地远离了他。
他十分焦虑地打探消息,还得小心避着我,烦躁不已,额头上还冒了痘痘。
我看见他的第一秒就愣住了。
然后轻轻别开目光,有点嫌弃地想:怎么变丑了,没有小树好看。
“聆月。”他语气淡淡,“最近忙着应酬,没顾得上和你见面,今晚吃个饭?”
今晚小树说要给我做饭吃。
我不想和程嵩吃饭。
刚想拒绝,程嵩就自然地换了个话题:“对了,这个月锦记没有联系我,我有一个重要的聚会,没有合适的衣服。”
陈叔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那你去找锦记。”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裁缝。
不过没有我,程嵩也拿不到锦记的衣服。
他不够格。
程嵩沉默几秒,眉眼间涌现了几分不耐:“别闹了。”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锦记最近忙,你可以去排队。”
他似乎意识到我的反应不太对劲,声音都放柔了几分:“聆月,是不是我最近没来找你,你不高兴了?”
我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上了年纪的男人果真得注意保养。
程嵩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大概是心神不宁,甚至忘了避开我,低头直接去看手机上的信息。
估计是苏晚棠发的消息,我没想偷看,但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张照片。
——“今天朋友拍A大宣传照,我也来帮忙搬搬水什么的>w<。”
照片里的男生很眼熟,是徐斯羡。
拍宣传照的事情徐斯羡也和我说了,我看见他穿着我送他的衣服,心情更好了。
程嵩只看了一眼,甚至没注意到那条苏晚棠发来的消息,就木在原地。
他放大了那张照片,眉眼间的烦躁情绪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他的手指发抖,掐到骨节泛白,死死地瞪着徐斯羡袖口的图案——那是锦记特有的标志,他穿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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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塔那篇字数很多,下周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