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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接亲途中,我上个厕所出来,车队就不见了。
陆允电话打来,有些慌神:“你在哪儿?”
“在逃婚啊。”我漫不经心回。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听筒对面的声音瞬间夹杂了些委屈。
我一下哽住,不是他一直不想娶我吗?
1
今天要参加一个婚礼,我的身份还挺重要。
可是在接亲途中,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出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陆允啊陆允,可真有你的。”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手机,等着看某个二货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虽说我们俩是父母之命,奉命联姻,但既然他敢娶,我也嫁了,那他就别想反悔。
可我万万没想到,有人能够在大婚的时候把新娘子给忘了。
大概只有陆允这个猪脑子才能干出来。
我都怀疑是不是小时候我揍他揍太多了,导致他这么二。
“喂,老婆,你在哪儿?”
陆允总算是记起我了。
我心中冷笑一声,淡淡应道:“在逃婚路上呢,勿cue。”
“你说的是真的吗?”陆允的声音低低的,听着情绪很不好。
我兀自翻了个白眼,他竟然还相信了这鬼话。
正想骂人,听筒对面的人好像已经纠结完毕。
陆允用近乎耍赖的幼稚语气说:“那不行,证都领了,这婚结定了,我看你能跑哪儿去。”
见我没有说话,他又换了个方式,委屈巴巴问:“你到底在哪儿?”
嚯,这还有两幅面孔呢。
还学别人演霸道总裁。
“陆允,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半个小时前,坐在你身边的我在哪里下过车,你又是怎么开心地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对面彻底噤声。
我直接挂了电话,下单同城配送。
搓衣板预备好。
他给我一个惊喜的婚礼,我还他一个特别的新婚夜。
2
晚上,我正喜滋滋地坐在床上数钱。
一抬头就看到陆允从热气氤氲的浴室出来,睡袍不好好穿着。
额前的头发沾染了水汽,湿漉漉的又带有别样的性感。
看着他一步一步近似诱惑地靠近,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该睡觉了。”
陆允故意整了整领口,然后开得更大了。
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人都是我的了,我还在犹豫什么?
“行,搓衣板在那里,你去吧。”
我指了指角落里道。
陆允的笑容瞬间凝固,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问:“今晚可是新婚夜。”
我哼笑一声:“今天还是婚礼呢,你又干了啥。”
眼前人自知理亏,小心翼翼挪到了床上:“下次再加倍跪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陆允一把抱住。
剩下的话全都被他堵在嘴里。
后半夜都是我哼哼唧唧地骂骂咧咧。
第二天我用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体力,一脚将身边的人踹下去,心里的气才稍微顺了点。
陆允竟也不生气,反倒是一脸餍足,心情甚好。
结果一个电话打来,他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我有些稀奇地看着陆允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和以前相比,真的变化很大。
3
我和陆允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小的时候我比较皮,一个女孩子成了孩子王。
打架掏鸟窝什么都干。
相反陆允更像是一个不染凡尘的小仙女,不仅洁癖严重,更是不想与我们为伍。
我倒是不怎么介意,反正兄弟多,也不少他一个。
直到有天陆允因为长得太秀气被高年级的人欺负了。
我直接带着人去把欺负陆允的那人揍得道了歉,这事才算完。
后来陆允就慢慢地和我关系好起来了。
他经常会给我带零食,帮我整理乱糟糟的桌子。
一脸嫌弃,但是最后又会很耐心地给我讲错题。
可是高三那年,班上转来一个漂亮的转学生,一切都变了。
原本全部给我的零食会被那个转学生分走一部分。
陆允以前只会对着我说说笑笑,这独一份的特别也给了那个转学生。
我忽然开始烦躁,不想让自己那么小心眼,又不想让自己难受。
于是我答应了家里留学的建议,偷偷准备各种考试,把自己的空闲时间填满,让自己能够不去想陆允。
高三那年,我都没有等到拍毕业照,就离开了学校。
我不擅长离别,走的时候谁都没有说。
等我下了飞机,就收到了陆允的十几个未接电话以及满屏的未读信息。
我想了想,回了个“求学,安全,勿念。”
然后马上关机,去换了手机号。
我承认我这样做是有些懦弱。
但我做不到在喜欢的人面前,看着他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而我在一旁表演毫不在意。
眼不见心不烦,这是我那时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我不想因为我和陆允的事把两家的关系变得尴尬。
国外求学的日子很累但是充实。
临近快要回国那段时间,我爸妈开始频繁联系我。
支支吾吾扯半天其他的事,然后说想让我和陆允联姻。
我和陆允其实有一个娃娃亲,但那是两家大人在小的时候开玩笑订的。
大家都没怎么当真,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旧事重提。
我压下心里的诧异,陆允不是喜欢转学生白洛洛吗?
最后我含糊应了几句糊弄过去,没想到回国的吃的第一顿饭就是自己的订婚宴。
4
或许我该感谢他们,本人的订婚宴当天还记得通知我。
总之,我风尘仆仆回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一阵捯饬,最后饿得我只想炫饭。
晕乎乎的跟着流程走,让做什么做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我爸妈坑女儿还是有两手的,婚礼直接定在了一个月后。
投胎都没他们这么赶的。
我实在忍不住问:“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
“你是不急,有人急啊。”
我妈半晌才幽幽开口,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被这一眼看得心里有些毛毛的,颇有一种心事被家长撞破的心虚感。
也不再问了。
稀里糊涂地和陆允结了婚,先把人拐回家再说。
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支着下颌,看眼前闷闷不乐穿衣服的人,失笑问道:“怎么了?”
“公司出了点问题,我不得不去一趟,”
陆允薄唇紧抿,只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扭过头看我:“你想去公司看看吗?”
5
我跟着陆允去了公司,倒不是为了参观,只是想多多了解陆允。
这些年,我都刻意不去了解他的任何信息。
可是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我还放弃,那我真就是傻了。
陆允牵着我的手往总裁办走,一路上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我有些别扭,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
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抬眼看他,面露诧异。
毕竟一起长大,我所知道的陆允高冷又傲娇,更重要的是死要面子。
像这样大庭广众牵手的事,从前的他是绝不会做的。
“怎么了?”
陆允见我盯着他瞧,为了照顾我的身高,微微倾下身子,柔声发问。
我愣神间,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陆总,这是设计部交上来的新方案,需要您马上过目。”
来人竟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白洛洛,那个高三来的转学生。
她着一身职业短裙,烫着大波浪,妆容成熟了很多,风情万种,且比以前更多了一丝女人味。
白洛洛见我看过去,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
我瞥了一眼她的铭牌,原来是陆允的秘书。
所以这些年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共事。
那为什么陆允最后选择娶我,难道是迫于家族原因?
6
我还没想明白,陆允就将白洛洛打发了出去。
陆允很忙,但是不忘给我准备好小零食。
我看着他从办公室的各个角落里扒拉出一堆零食,有些感慨他投喂我的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
可是下一秒我就不自觉地想,陆允自己不喜欢吃零食。
那么在我没回国之前,他又是为谁细心准备了这些小零食。
这个人,我想我都不用猜了。
嘴里的零食突然不香了,我一个人靠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陆允坐了过来。
我被他吓得一激灵,忘了嘴里还叼着半根pocky,下意识要开口说话。
陆允眼疾手快,直接伸出右手按住我的后脑勺,用唇叼走了那半根pocky。
甚至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偷偷在我唇角亲了亲。
不是,谁教他这么亲的?
以前纯情得拉个小手都脸红的陆允怎么突然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这么会撩。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他开窍的惊喜,而是他到底在谁身上学的这些。
明明是自己主动放弃,可是现在又忍不住心里酸涩。
我都开始唾弃我自己。
“明天回家一趟吧。”他的眼神仍然在我的唇上流连,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我吓得捂紧了嘴。
待会还得出门,要是被那群员工看到我的唇红艳艳的,我的名声还能不能要了。
“你爸妈不是出差去了吗?”我脱口而出。
陆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忽然福至心灵,他说的是我爸妈。
这喊得可真够顺嘴的。
第二天回家,我才知道陆允不仅是喊人喊的顺嘴。
在我家熟悉得仿佛我才是那个局促的上门女婿。
陆允一边熟练地挽起衣袖择菜,一边陪着我妈看电视,还能和我爸聊几句工作上的事。
我只能在一旁看着这诡异又和谐的场景默默喝水。
合着,我才是那个多余的?
饭后,陆允被我爸叫去书房下棋。
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和我妈话家常。
直到这时,我才感受到原来我还是沈家的女儿。
“可算是把你嫁出去了。”我妈万分感慨。
我不解地抬眼,又问了一遍:“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谁知道我妈像是忽然找到了宣泄口,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就合不上,对着我大吐苦水。
“你和陆允的关系,一开始我们看你没什么想法,就一直这样拖着,不太想同意你们当时的娃娃亲。谁知道陆允天天往我们家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给我们做这做那的,你爸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我茫然又迷惑地“啊”了一声。
我妈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可知足吧,陆允这人是个实心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认准了你,见我们不同意就可劲表现,最后你爸被烦得天天加班出差,我也不得不找借口躲在麻友那里。”
“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收了他。”说道最后,我妈赞赏地点了点头。
好似在感谢我为这个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我的脑子晕乎乎地,有些发愣。
这怎么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陆允不是因为那个娃娃亲被迫娶我的吗?
我原以为我才是占便宜的那个,现在告诉我,我是那个瓮中的鳖?自投罗网的鱼?
7
我原想找陆允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忽然改变了注意。
一步一步去探寻背后的真相,或许更加有趣。
我期待着能得到更多的惊喜。
陆允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了力道,他目不斜视,话出口却能听出有几分强装镇定。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我坐在副驾驶,扫过他耳根处不明显的薄红,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原以为几年过去,他已经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没想到还是只害羞的狐狸崽。
想到这里,我漫不经心撩了一句:“怎么?我的老公我不能看吗?”
汽车轮胎狠擦过路面的刺耳声传来,陆允握着方向盘稳稳将车停在路边。
“你刚刚说什么?”
我也不看他,自顾自想打开车门,丢下一句:“没听清就算了。”
咔哒——
车门锁住了。
我有些无奈眼前人的幼稚手段,但他成功地让我转过头去。
下一秒,炙热的吻袭来。
我被这突袭搞得猝不及防,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却正好给了陆允可乘之机。
直到我差点以为自己会窒息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我。
眼神晦暗不明,极具侵略性。
我下意识地往下瞥了一眼,没好气开口:“不想上新闻头条的话,你最好冷静下。”
陆允顺着我的目光也往他身下看了看,再开口时,委屈巴巴:“怪你,给撩不给灭。”
自己定力不够还怪我,也不知道是谁先亲过来的。
我气笑了。
陆允眼见我脸色不对,赶忙转移话题。
“这周末高中校庆 ,我们一起去参加吧。”
8
雾山市一中百年校庆,邀请了多位杰出的毕业生回校重聚。
除此之外,还有中外合作校的若干老师、教授出席。
陆允作为优秀毕业生,被邀请做一个演讲。
我当年虽说不是学渣,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只能作为优秀毕业生的家属,被陆允拉过来看他演讲。
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大家都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这个厚脸皮都快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陆允却一反常态,一路上就没松过我的手。
仿若在宣誓主权。
尽管从我妈口中得知,我们的结婚是陆允主动求来的,可我还是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我几次想开口询问,又忍了下来。
陆允将我带到了大厅他的位置上入座,他则去后台做准备。
我想坐到后面去,被他委屈的眼神一瞪,立马不动了。
真是没出息。
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
我坐在座位上,正想划开手机打发下时间,没想到旁边落座了一个人。
听到动静,我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竟然是白洛洛。
我都差点忘记了,在成绩上来说,陆允的旁边站着的一定是白洛洛。
不管大考还是小考,两个人总是不相上下,只是谁排第一的问题。
所以当初,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总是同时出现在众人口中。
今天白洛洛的身份不是陆允的秘书,而是被一中邀请的优秀毕业生。
我压下心中的涩意,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陆夫人,谈个交易好吗?”旁边的人陡然开口。
我划动手机的手指顿住,眯了眯眼睛,灿然一笑:“不知道是......”
“关于陆总的。”白洛洛见我有兴趣,眼神瞬间放光。
她也没管我沉默,继续道:“据我所知,你们虽然结婚了,但是中间还有隔阂吧?”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瞬间,各种可能性都在我脑海中演绎了个遍。
甚至白洛洛此时掏出孕检单要我让位这样的剧情都脑补过了。
我咬了咬唇,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语气淡了几分:“你直说吧。”
“我可以帮你。”
此时的我连离婚后分哪处房产都想好了,结果情敌说她要帮我?
9
不知道白洛洛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说出这番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换句话说,与其依靠别人,我更相信我自己。
天色渐晚。
陆允还是没有回家。
最近他都在公司加班。
公司的新品近来在寻求国外的合作,目前有了明显的进展。
如果顺利,这将是打开国外市场的关键一步。
全公司上下都很注重这次的合作项目,一加班就是大半个月。
我能够理解。
只是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空荡荡的家,我也瞬间没了胃口。
“王嫂,帮我装点饭菜。”
开车去陆允公司路上,看了一眼旁边的保温桶,我感叹一句:“我可真体贴。”
刚进门,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大家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陆允办公室的气氛更加凝重。
他像是刚发完火,胸膛起伏不定,地上还胡乱扔着几份文件。
站在一旁的项目经理和行政总监噤若寒蝉。
我好像又发现了陆允的另一面。
印象中,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发过火。
惹生气了,也不过是狠狠瞪我一眼再自个儿生闷气。
我抬脚正想要进去,却看到白洛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她熟练地给陆允递上一杯咖啡,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又小声劝说了几句。
陆允的脸色依旧难看,却也少见的缓和了几分。
最后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摆摆手。
项目经理和行政总监见状,顿时如蒙大赦,他们不约而同感激地看了白洛洛一眼,擦着冷汗逃出了办公室。
“赶明得请白秘书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才是,如果不是她,我们俩今天现在都出不来。”
“可不是,陆总气场也太强大了。说起来,也只有白秘书敢在这时候和陆总说话了。”
“好歹是从头跟着陆总一路走过来的,自然要比旁人多了几分情分。”
我看着手里的保温桶,抿紧了唇。
纠结半晌,还是推开了门。
“星星?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10
陆允的眼里闪过浓浓的诧异,表面稳重,嘴角却微微上翘。
他的眼神落在我手里的保温桶上面,笑意更浓:“这是,给我的?”
“不是,喂狗的。”我冷淡地应了声。
陆允嘴角的笑凝固。
白洛洛见状识趣地离开还贴心关上门,只是我看着她偷偷朝陆允眨了眨眼睛。
一边说要帮我,一边又和陆允眉来眼去。
我心中冷笑一声,故意用了点力把保温桶放下。
面无表情将心中的那点憋闷压下去。
陆允没理会我的冷淡。
他满心欢喜,径直圈住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小声撒娇:
“老婆,我饿了。”
上一秒还是威风的陆总,下一秒就变淋湿的小狗。
这变脸的功力炉火纯青。
“陆总不饿, 陆总喝咖啡就够了。” 我不阴不阳地回。
忽然脖颈处传来温热的吐息,陆允在轻轻啃咬我的脖子。
酥酥麻麻的电流感瞬间灌注四肢,我竟有些腿软。
“陆允!”
我一边推开他一边警告地叫了他一声。
却未料,此时声音已经有些发软颤抖,毫无威慑之力,反倒有些像调情。
推拒的动作也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姿态。
眼见事情快要失控,门外有脚步声渐近,我顿时一激灵,赏了陆允一脚。
陆允这才住嘴,安抚似地将我搂在怀里亲了亲。
我努力平复着气息,仍然有些微喘。
“回家继续。”
他不要脸地又凑近偷亲了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一秒,行政总监头顶“怨种”两个大字又来了。
他语气焦急:“陆总,明天的随行翻译出车祸了。”
11
随行翻译下午出了车祸,腿骨折了,正在医院里躺着。
明天就是国外合作方到访的日子。
办公室的气压再次低下来。
陆允看了我一眼:“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我知道,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他今晚要通宵。
过去的十多天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你们,就没想过我?”
话音刚落,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尤其是行政总监,灼热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我平日里虽然没有太关注陆允公司的事,但是这段时间他为了这个合作忙里忙外,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陆允自然不可能请不起翻译。
只是如今时间紧急并且那位翻译负责的是专业技术部分。
由于涉及一些机密,再加上专业名词晦涩。
再临时找翻译,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客户也会觉得我们没有合作的诚意。
“我在德国念过书,口语不必担心。虽然专业不是很对口,但是我有提前了解过。”
我轻轻笑了下:“比不上陆总,但还好不算学渣。”
见陆允没有开口,我挑了挑眉:“陆总,如何?”
“老婆,我想亲你。”
陆大总裁沉默半天,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让我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一时有些语塞:“你想了半天,就想这个去了?”
“嗯。”
他重重地点头,然后也不管有没有人,上来就嘬了我一口。
而此时,懂事的行政总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门口,脸上写满了“我眼瞎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
要了产品资料,我开始为明天做准备。
安静的办公室,此时只剩下我和陆允,时不时响起纸张翻开的声音。
我偶尔朝陆屿瞥一眼。
他架着眼镜,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样子,又让我再次见到他的一个面。
同时我也意识到,这些年我错过了他很多。
虽然有些遗憾,但这样一层一层去剥开,了解不同样子的陆屿,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第二天下午,我和陆允接见了合作方团队。
“你好,我是宋谨。”纯正的中文,熟悉的清透嗓音。
我瞬间惊讶抬眸。
宋谨见我看过去,悄悄对我wink了一下。
我还沉浸在惊喜和讶异中,却听陆允轻咳一声,脸色有些黑,朝宋谨伸出手:“你好,我是陆屿。”
12
当天的沟通很是顺利,结束后,后续还有很多的细节需要敲定。
陆允又去办公室加班了。
而我正好闲了下来。
“喝一杯?”
工作交流结束后,宋谨约我出去叙旧,我自然是应下。
宋谨是中法混血。
当年我出国,语言不通,国土陌生,认识的第一个好友就是宋谨。
那个时候我们俩都刚到德国,巧合的是同时被偷了行李。
两人难兄难弟一般,在警察局相识。
后来得知是校友,又会说中文,慢慢地成为了好友。
国外求学的日子,怎么会轻松。
特别是在德国,挂科就要重修。
每次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我都会想到陆屿,想到总是和他的名字一起出现的白洛洛。
莫名不想服输,不想比别人差。
心里凭着一股韧劲坚持着。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喝酒。
我的压力更多是自己给的,宋谨的压力则是来自家里面。
虽说他从小是在法国长大,但是他的母亲是中国人,还是从重男轻女的农村一路奋斗直到移民法国。
宋谨的母亲找了个法国人生了孩子以后不久就离婚了,但分到一笔不错的财产。
凭着这点钱,她很快有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妥妥的女强人。
可宋谨的母亲有很严重的望子成龙思想以及控制欲。
从小宋谨就像是一台学习机器一样,按照他母亲的要求活着。
学什么乐器,选什么专业,考什么试,每一步都被安排好了。
宋谨可以说没有前途之忧,却每天都活在压抑之中。
我见过他被家里逼得喘不过气时抽一整夜烟的颓废样子,他看过我喝醉酒大哭念叨喜欢陆屿的狼狈模样。
谁也不嫌弃谁。
革命的友谊就这样结下了。
我和宋谨到了酒吧,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所以你是继承家业了?”我摇晃着杯中的酒问。
13
眼前人将杯中酒一口灌下,喉结滚动了几圈,淡蓝色的眸子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嗯。”
他慵懒地应了一声。
我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举杯隔空碰了一下,咽下满口的苦涩。
短短的一个字,其实包含了很多的无奈。
我知道宋谨是不愿意的。
甚至对他来说,那就是枷锁,让他喘不过气的枷锁。
他明明喜欢的是画画。
理想和现实的错位,而理想总在为现实让路。
宋谨见我沉默,反倒笑了起来:“干嘛,我们俩好不容易见一次面,非得如此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也笑了。
此后两人心照不宣,不再提那些糟心事,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在国外求学的期间,我的酒量练得还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今天醉得挺快。
不然我眼前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我竟然在酒吧看到了本该在加班的陆允。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好像醉了。”
宋谨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朝不远处扬了扬下巴:“那不是你老公吗?”
我眯着眼睛,顺着目光看过去。
还真是陆允。
只是他旁边好像还站着白洛洛。
面前正好有一群不良少年急吼吼地跑过,挡住我的视线。
我正着急确认,猛地起身。
不料一时喝得多了,脚步虚浮,一个趔趄朝后倒去。
好在宋谨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谢谢。”
结果我刚抬眼就和站在对面的陆允四目相对。
他的身边确实还站着白洛洛,巧的是,他的外套披在白洛洛的身上。
喧闹嘈杂的酒吧,我好像突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是眼睛牢牢钉在对面那两人的身上。
“你不是说加班吗?”
“你不是在家追剧吗?”
我和陆允同时开口,又猛地住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14
我扶着桌子自己站稳了,这才看到白洛洛的裙子脏了。
所以陆允借外套也算是绅士行为。
只是我小气,我善妒,我不爽。
醉意上涌,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然,上头的时候,我害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可挽回,伤人的话。
瞥了他们一眼,我转身就要走。
陆允慌了。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一个使劲就将本来就站不太稳的我带怀里去了。
同时那件西装外套从白洛洛肩上剥落。
在我和白洛洛同时震惊的眼神中,陆允将我打横抱起,急吼吼地往外面走去。
这架势就像是土匪刚抢了压寨夫人要赶回去洞房。
我确实是醉了,害怕掉下来,循着本能抱紧了陆允的脖子。
整个人有些懵逼,但还不忘朝宋谨挥了挥手。
紧接着,我就发现抱着我的手臂收紧了力道。
我有些委屈,小声惊呼:“疼。”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浑身像是打了一架样的酸痛,头也像是快炸裂了一般。
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宿醉的感觉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悠悠地打算去洗个澡。
“陆允,这个禽兽。”
我刚脱衣服,就看到了全身都是陆允留下的痕迹。
平时亲热,陆允很注意这些,不太喜欢种草莓。
尤其是脖颈处,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
可是昨天显然把他气急了。
我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洗完了澡。
陆禽兽当然不在家,本来这段时间就忙,他昨晚本该加的班今天得补上。
我瞥向角落里的搓衣板,决定让它重出江湖。
叮咚——
宋谨发来消息,邀请我看展。
是莫离大师的画展,之前我因为没有抢到票还遗憾了好一阵。
这个提议我很心动。
想到昨晚的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陆允报备了行程。
不然,再来一次,我的腰可能要废了。
15
画展很棒。
我和宋谨都过足了眼瘾,宋谨还当场购买了莫离大师的一幅画。
我看着那价格都忍不住咂舌。
不过确实是值得。
看完画展以后,我履行承诺请宋谨吃饭。
之前在德国就约好了,有机会他来中国找我,我得请他吃遍中国美食。
好吃的东西太多,而我自己也太长的时间没有回来了,一时竟没有了主意。
“去你高中门口那条街吧。”
宋谨笑道,眼里有些向往,“听你说过很多次了,难得有机会,想去尝尝你心心念念多年的美食。”
闻言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 ”
出门在外,哪有不想家的。
再加上我是一个纯正的中国胃,根本吃不惯国外的饭菜。
刚去德国那段时间,短短时间我就瘦了十斤。
后来还是自己尝试着在网上找视频学着做饭才好起来了。
在国外那么多年,我不止一次想念过高中的那条美食街。
也和宋谨以及要好的几个同学讲过很多次。
其实,哪里是想念美食,更多的是,我想陆允了。
可是,我懦弱,我不敢讲。
任凭思念浸在酒里,藏在话里。
吃的都大同小异,好像国内的高中外面都有这样的一条街。
摆满了香喷喷的垃圾食品。
我和宋谨混在一群高中生中间,吃着臭豆腐和烤串。
因为看展本就穿得稍显正式,如今混在其中,有些违和,但我们都没有在意。
我看着宋谨,莫名心中有些感慨。
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和他一起在中国撸串。
宋谨严格来说是好学生。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的不容易,所以对于她稍显苛刻的要求,几乎是照单全收。
去德国念书都算是他第一次违抗母亲的要求,只是还是选择了母亲想要的专业。
我得知这些过往,是我再一次压力大到崩溃的时候。
论文写不出来,想家又不敢和家里说。
都到这一步了,我总不可能半途而废灰溜溜的回国。
于是我就找了宋谨喝酒。
在某些时候,酒精真的算一个好东西。
我宣泄了自己的情绪。
宋谨或许也是压在心中太久了,慢慢地和我讲他以前的事。
五岁的时候就要学会弹琴,十岁的时候要学完初中的课程。
没有童年,没有玩伴,只有无尽的学习。
听完那些,我只有心疼。
也觉得自己或许太矫情了一些,怎么遇到这点挫折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一样。
在那之后,我像是被激发了什么一样,看宋谨的时候自带母爱。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他去做一些超出常规的事。
比如吃垃圾食品,逃课,去游乐园等。
我在带着他做一个坏小孩。
16
“你在想什么?”
宋谨喝完奶茶,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再带你去看看学校吧。”
吃得太多,我和宋谨慢慢散步消食,往学校走去。
学校的铃声响起,突然一个学生飞奔而来,我和宋谨只得匆忙避开。
他的衣袖往上缩了一下,我忽然瞥见了什么。
那是,伤疤?
宋谨脸色微变,略显慌张地将衣袖拉下,将手腕遮得严严实实。
可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周围商贩的叫卖声不绝。
我没有看错,那是刀割过的伤疤。
在我离开德国之前,宋谨的手腕还是光洁一片的。
我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有太多想问的,可是好像都不该问。
作为朋友,我不应该越界,尤其是宋谨明显不想让我知道的样子。
“走吧,前面是银杏林,现在树叶黄了,很漂亮。”
我识趣地将刚刚那一段揭过。
宋谨显然是松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跟着我一起往前面走。
因着心里装着事,接下来的路,我都有些兴致缺缺。
直到看到一棵粗壮的黄葛树,树下的石桌石凳干干净净,显然是常有人坐。
我却蓦地怔愣了一下。
就是在这里,我亲耳听见陆允对白洛洛表白。
“我喜欢你”几个字从陆允的口中说出,而他的对面站着的是白洛洛。
那一刻,我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别多年,我一直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但是没想到回国不久,生活就是坐上了加速器,转眼我竟和陆允结了婚。
或许是一切都太快了。
我当时只是想着把人赶紧绑在自己身边,没有问过陆允心里真正的想法。
因为不敢。
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勇气对他问一句关于他和白洛洛的事。
在喜欢的人面前,再优秀的人也会自卑。
怯懦如我。
“沈星,和陆允在一起真的开心吗?”
宋谨的语气忽然很认真,“你后悔吗?”
他紧盯着我的眸子,好似要看透我的灵魂。
宋谨站在我面前,而我不知道的是,陆允也在我身后不远处。
听到这问题,他屏住了呼吸。
“如果你不开心了,我之前的话依旧作数。”
宋谨毫不避讳道:“沈星,这次来中国,我是为你来的。”
17
我惊讶地抬眼看着宋谨。
他蓝色的眸子深邃如大海,好似有海洋漩涡想将我吸入其中。
在德国,我有一次喝醉的时候,撒过酒疯,说我要忘了陆允这个负心汉。
要找一高大帅气的外国男朋友,以后还要生一个混血宝宝。
那个时候宋谨嘴上一边敷衍地哄着我,一边将我拖回家。
他开玩笑说过,如果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和他试试。
声音很轻,但我听到了。
我将鼻涕眼泪全擦在他的新衣服上,咕哝着道:“可是,我忘不掉他,我为什么忘不掉他。”
后来我只听到风中传来一声叹息,就没了意识。
我没有想到,宋谨会再次提起这件事。
这次他很认真。
我深呼吸一口气,同样用很认真的语气郑重回应他:“宋谨,对不起,我喜欢陆屿,我不后悔。”
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回答。
宋谨的眸子黯淡下去,“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有些不解:“谢什么?”
“谢谢你认真地回应我的喜欢。”话落,他笑了笑,“我明天就回去了。”
“不要来送我,就像当时说的那样。”
我点点头。
这也是我当时和宋谨约定好的。
当时给宋谨画了带他吃遍中国美食的大饼,诱着他来中国玩。
但我不擅长离别,于是早早地就说好。
还用了梁实秋那句名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再大的风我都要去接你。”
原来这些,宋谨都记得。
宋谨转身要走,我犹豫再三,拉住他的衣袖:“你手腕上的疤......”
“抑郁症,自残来的。”
许是见瞒不下去了,他这次没有再藏着,将所有的痛苦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
望着我担忧的眼神,宋谨安抚道:“吃过药,在好转了,不用怕。”
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回去吧,陆允在等你。”
他伸出手按在我肩膀将我转过方向,轻轻往前推了一下。
我忍不向前跌了几步。
此时才发现陆允的身影,藏在银杏树后面。
暗戳戳地盯着这边。
我心中有些好笑。
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宋谨的身影已经被残阳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背对着我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很坚定,也很孤独。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陆允不知何时来了我的身后,将我紧紧地箍在怀里,头埋在我的脖颈处,只是沉默。
良久,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好了,回家吧,陆允。”
18
今天外出一天,再加上吃了烤串,身上都是味道。
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差点被陆允吓了一跳。
结婚当晚就开始落灰的搓衣板发挥了它的作用。
陆允很虔诚地跪在上面,就差背上背藤条了。
我被他这操作搞得有些茫然。
“你干什么?”
陆允道:“负荆请罪。”
我叹气,任由他这样,坐在床沿边,"我们好好谈谈吧。"
尽管我和陆允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是我们之间心中一直有一根刺。
我并不笨,陆允喜欢我,我是能感觉到的。
只是这个喜欢有多少,我们之间并没有坦诚地聊过。
我也有错,我没有安全感,怯懦,从不敢提起。
“白洛洛是怎么回事?”我终于问出了早在几年前就想问的问题。
“她是我远房表妹,按古代来说都出五服那种,只是她妈妈和我妈妈关系还不错,后来白洛洛又转到了我们班 ,我妈让我多照顾一点。”
陆允又小声加了一句:“我和你说过的,我以为你知道。”
前面的话,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后面那句话听得我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如果当时我就知道,也不会把自己困住这么多年。
“就她来的一天,我和你说的,早读。”
我仔细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或许是有那么一回事吧。
时间太久远了,谁还记得高中的一节早读。
只是白洛洛转学来的那段时间,我在准备一个比赛,那两天有些熬夜,第二天早读都是睡过去的。
如果是在那个时候说的,我或许是迷迷糊糊应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记住。
按照陆允所说,那他平日里给白洛洛分零食也说得过去。
这口陈年老醋吃得我心里还有一丝丝酸:“那你干嘛把给我的零食都分给她。”
19
陆允扯了扯嘴角:“那都是你不喜欢吃的,你知道我不吃零食,为了避免浪费,就顺手给她了。”
“还有......还有就是,那个时候我有事求她帮忙。”他有些扭扭捏捏道。
我挑了挑眉:“什么?”
“求她帮忙,帮忙追你。”
眼前人耳根泛着粉色,有些不好意思承认。
我:“......”
“所以......你误会我喜欢她?”陆允瞥我一眼,小心翼翼开口。
有点丢脸,不太想承认。
我最终点点头。
“那我当时看到你对白洛洛表白......”
这也是我最介意的一点。
毕竟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所以当时我才会觉得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陆允原本泛着粉色的耳根爆红。
青涩又纯情的模样,我仿若梦回高中。
“我在练习对你表白的话。”
他说完又垂下眸子,声音低了下去:“可是,等我练习好,你已经出国了。”
“什么话都没给我留,我根本联系不上你。”
语气很委屈。
我笑了,又忽然红了眼眶。
心中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懦弱。
还好,最后我们没有错过。
还好陆允没有放弃过。
“不哭不哭,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陆允有些慌神,起身将我抱住,不甚熟练地拍着我的背。
我紧紧回抱着他,汲取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语气坚定:“陆允,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
我反反复复在他的耳边诉说我的爱意 。
想给他安全感,想把这些年欠缺的全都补回来。
拍背的动作顿在半空中。
反应了几秒,陆允才欣喜地将我搂住,力道大得放佛要将我揉入身体里。
“我爱你。”
我听到他这样说,紧接着温柔缱绻的吻慢慢变了味道。
如狂风暴雨般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处,也烙在心里。
烫得人忍不住颤抖。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突至,直至天明方才停歇。
20
两人心意相通,忍不住放纵了一点。
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谁都没起来。
“你不去上班吗?”
才回国,我就被拉去结婚了,现在都还没找工作。
可是躺在我身边这位,还有那么多员工指着他吃饭呢。
陆大总裁此时完全摆烂的姿态,将我拉在怀里亲了亲:“在睡一会儿。”
“事情已经交给白洛洛处理了。我是老板,加了快一个月的班,还不能放几天假吗?”
我呼噜了他的头毛一把,纵容道:“行行行,睡睡睡。”
说了几句话,其实已经有些睡不着了。
陆允捏着我的手指玩,一边装作不在意但又很刻意地说:“昨晚光说了我的事,宋谨的事 ,你还没还和我说。”
末了,他又嘟囔了一句:“我吃醋了。 ”
我主动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对宋谨其实有些看崽崽的心态。”
异国他乡,好不容易有一个聊得来又会说中文的人,自然多了几分亲近。
再加上后来得知他的成长经历,我就更多的是心疼。
陆允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你都没心疼心疼我。”
幼稚,有些可爱,想亲。
我从后面伸手环上陆允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陆允,我们去度蜜月吧。”
半个月的时间,我和陆允走遍了欧洲几个国家。
原本是打算去川西走一走,中国还有很多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
可是陆允非要去我的学校看一看。
最后只好依了他。
到了法国的时候,宋谨作为东道主,请我们吃饭。
席间,陆允炫耀又做作地搂着我,露出无名指上戒指。
我有些无奈地扶额,只好悄悄朝宋谨眨了眨眼睛。
宋谨但笑不语。
看到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彻底松了口气。
这趟北欧之行,我知道陆允是故意的。
那天他在银杏树后听到了我和宋谨的谈话。
我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陆允知道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宋谨。
想到这里,心里只觉一股热流缓缓淌过。
“陆允。”
正在看手机导航的人冷不丁抬起头来,露出笑意,我趁他不备,亲在他嘴角。
夕阳西下,我按下了手中的快门键。
时光定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