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古言复仇爽文推荐?

发布时间:
2023-04-15 22:00
阅读量:
2388

【已完结】

小姐嫁进国公府,与小公爷十分恩爱。

她心疼小公爷内热火燥,便做主为他纳了几个通房。

人人称赞小姐宽厚体贴,是出了名的贤妻。

只有我知道,那几个通房是怎么被折磨惨死的。

“像这种下贱胚子,生来就是伺候人的货,给夫君当成名器消遣消遣,也是她们的福气。”

后来,二人恩爱依旧,小姐怀了身孕,想再为夫君招个暖床丫头。

可她却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1

我推开姑爷房中的门时,里面的情事还未结束。

白皙玲珑的身躯尚未遮掩,阵阵求饶声传来。我心头一惊,慌忙候在了屏风后。

待到沈小公爷长吁一口气,伴随着女子低低的啼哭。

屋里的主君坏笑着拍起一声脆响。

“你伺候得不错,不愧是夫人亲自挑选的人,要记得去谢夫人提携之恩。”

沈复川出来时,腰带尚未系紧。

而往里探去,是扶桑颤抖的小腿,和一摊殷红的血迹。

我不忍,还是将一碗浓浓的黑汤递到她面前。

“主子让你喝了这药,以后就是小公爷名正言顺的通房了。”

扶桑含着泪点点头,不顾药苦,仰头大口喝了下去。

我看着她单薄瘦小的身体,她还有两个月才及笄,就被小姐看中,送她当了通房。

小姐说,姑爷年轻气盛,难免上火,她每个月总有来癸水不便侍候的几日,又怕他去烟花柳巷。

惹了风月不说,要是害了脏病就不好了。

于是,她便自己做主,挑了几个像扶桑这样出身卑微,又姿色平平的丫头,送到了夫君的床上。

第一个被送过去的丫鬟苓枝,由于避子汤未起效,还是不慎怀上了身孕。

小姐便命小厮用木棍责打她的腹部,直到骨肉化为一摊浊血,再一尸两命沉入了后院湖中。

事后,还伪装成苓枝失足溺毙的假象。

在姑爷回来后,小姐佯装受惊,哭得梨花带雨。

而沈复川只是轻声安慰她:

“不过死了个丫头罢了,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夫人还是太过心善了。”

回到房中时,小姐忍不住嗤笑。

“像她们这种下贱胚子,生来就是伺候人的货,给夫君当成名器消遣消遣,也是她的造化了。”

对外则宣称苓枝病死,之后,再不断地给夫君纳新的通房。

在世人眼里,小姐贤惠体贴,是出了名的贤妻典范。

此刻,扶桑不敢耽搁,踉踉跄跄从床上爬起来,去向主母请安。

小姐来了身子不痛快,正在暖阁里喝燕窝。

她看到扶桑低着头进来,眉目间难掩嫌恶。

可还是笑吟吟说:

“扶桑啊,听说你侍候得宜,只要你能伺候好小公爷,你姐姐的病,我会派人好好医治的。”

扶桑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姐姐生了肺痨,无钱医治,而小姐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提了她当通房,便于拿捏。

扶桑感激涕零,不住叩头,“奴谢夫人大恩大德,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我在一旁站着,只觉得后背发凉。

2

小姐林灿月是四品典仪之女,配护国公府的独子沈复川,算得上高嫁。

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入国公府前,就被大夫人反复叮嘱。

小姐是要做高门主母的,有些事,凡是我能做得,就不要脏了小姐的手。

于是,替她给那些通房送避子汤,都是我来做。

京中贵妇的赏花宴上,林灿月时常骄傲地跟那些女眷分享自己的御下心得。

“男人嘛,食色性也,他对这些爬床贱婢不过是一时新鲜,你越制止他,他反而越要去眠花宿柳,倒不如顺水推舟做这个人情。”

她轻蔑道,“至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如有僭越,就拿出主母的权威,加以弹压。”

“这样不管夫君宿在哪儿,他的心可是牢牢在你这里的。”

贵妇们纷纷赞叹附和,对她的驭夫之术深表佩服。

我只感到字字森寒。

小姐口中的爬床贱婢,就是扶桑这样无依无靠、任人拿捏的孤女。

而所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便是像苓枝一样不甚怀了身孕,被她私刑沉塘的可怜人。

这些女子的身体和生命,竟都成了他们夫妻恩爱的证明。

可我救不了她们,甚至连我自己,都逃不出这吃人的深宅。

扶桑侍寝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历经数日折磨,一个原本清丽的姑娘,已经遍体青紫,惨不忍睹。

我去看她时,特意拿了金疮药替她上药。

扶桑斜倚在榻上,枯瘦的脸颊上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意。

“轻云姐,你对我真好,就像我姐姐一样。”

我于心不忍,压低了声音。

“扶桑,或许你想过要逃走吗?”

见过那么多通房的惨状,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麻木。

可看到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的扶桑,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我有意救她逃走,可扶桑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姐姐的病就没钱医治了。”

“轻云姐,谢谢你,但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连累自己。”

扶桑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及笄。

她瘦小的尸身被抬出去时,只蒙了一层白布。

我去看了扶桑最后一眼,她浑身淤青,布满了鞭痕和勒痕,谷道破裂,胞宫尽毁。

而昨夜,她只是被召去给沈复川侍寝。

小姐命我去整理屋子,我打开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梁上悬挂着四角银环,残留着断掉的红绳,地上还有几个染血的铃铛。

震惊之余,我冲了出去,难以抑制地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混合着眼泪的腥咸。

她才不到十五岁。

而我无能为力,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任何人。

沈复川在瞥到扶桑的尸身时,只是一脸嫌恶。

“这贱婢貌若无盐,粗鄙不堪,我本就没什么兴致,不过是按书上说的试一试罢了,没想到她这么不中用。”

小姐柔弱地依偎在他身前。

“夫君如今胃口大得很,怕是对灿月也不会怜香惜玉了。”

沈复川与她十指相扣,满目温存。

“我心中挚爱的,唯有夫人一人,只消看到你的脸,就可共享极乐,怎么舍得对你用粗?”

林灿月满脸娇羞,“你真坏。”

不久之后,屋内便传来小姐的娇嗔,和姑爷的轻哄声。

丫鬟身死,按照惯例,要赏三十两抚恤银。

这一次,小姐却皱起眉,“过几日还要去城外施粥,府里银子本就紧缩,犯不上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丫头花这么多钱。”

沈复川也颔首赞许,“夫人真乃勤俭持家的典范。”

最终,扶桑一条命只换来了五两银子,被人抬到荒野草草埋了。

而林灿月每日喝的燕窝,是十两银子。

我去将抚恤银送往本家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扶桑直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姐姐,早在两个月前已经肺痨严重,不治而亡。

秋冬时节,满地萧索黄花堆积。

小姐怀孕了。

如若一举得男,将是护国公府的第一个嫡孙。

沈复川很是高兴,流水宴大办了七日,还建了粥棚赈济百姓。

人人交口称赞小公爷和夫人的美德,将二人的恩爱奉为佳话。

只不过郎中说,小姐胎像不稳,万不可再进行剧烈的房事。

3

小姐怀孕后,沈复川每日都会来看她。

可每次过来时,他的目光开始在我的身上流连。

时而落在我的脸上。

时而落在我的腰肢和胸脯上。

有一次,他随口对小姐说:“轻云跟你待的久了,眼睛倒有几分像你。”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给我引来了弥天大祸。

这一日,府上最后一名通房也离奇病死了。

林灿月站在后院的湖边,捻了一瓣残花,随意丢进了湖中,轻叹。

“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我低眸不语,她却突然捏起我的下颌。

“轻云,我看你也有几分姿色嘛。”

小姐虽然笑得贤惠,眸中却透着丝丝冷意。

“而且我相信小公爷,一定会很喜欢你。”

我心中一震,慌忙跪了下去。

“小姐莫要抬举奴婢,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小姐,别无他想。”

可林灿月只是居高临下地睨向我,“当初在夫君面前晃你那狐媚子的腰,给他抛媚眼时,怎么不想着我的感受?”

她的指尖抚过我的眼皮,狠狠一掐,直掐出殷红的血。

我吃痛,眼泪被迫流了下来,伤口更加刺痛。

她笑盈盈道,“轻云啊,你是愿意伺候夫君,还是喜欢把这双眼睛挖出来喂狗?再把你卖到军营里,当个人尽可夫的瞎子?”

这一刻,我才彻底如梦初醒。

即使服侍小姐数年,她对我,也根本没有丝毫不同。

我一直忠顺寡言,毕恭毕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自己赎身出府,获得自由。

可没料到,如今我也逃不出去了。

我紧紧攥着掌心,指尖深深嵌入肉里。

“奴婢,谢主子恩典。”

午后,姑爷又来探望小姐了。

他蹲下身,忍不住将头贴在她的肚子上,轻声诱哄着。

“等咱们的儿子出生了,便能好好行乐了。”

林灿月咯咯笑了声,推开他的脑袋,娇嗔道:

“我可不愿委屈了夫君,已经打算将轻云送给你了。”

在听说要定我为通房后,沈复川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似乎很是勉强。

“也罢,她跟了夫人这么多年,能学得半点风韵,也算聊以慰藉了。”

临走时,他趁人不察,忍不住悄悄在我身上捏了一把。

我背脊一冷,却听到小姐唤我。

她初次有孕,经常难受想吐,皱了皱眉。

“轻云,过来。”

我及时捧起双手,凑到她嘴边。

可林灿月并没有吐到我手里,她微微偏头,吐在了我的身上。

我仍低垂着头,身形没有丝毫移动,任由那些泛着酸腐气味的呕吐物沾满衣摆。

小姐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慵懒地抚着尚平坦的小腹。

“明日侍寝,让主君承你破瓜之喜,也算替你开脸了。”

我闭上眼睛,满是扶桑和那些女子惨死时的惨状,心中一阵恶寒。

如果不去反抗,便只有死路一条,在我之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

而我的死,也会像一颗石子丢进池塘里,泛不起一丝涟漪。

既然如此,我何不赌一把?

翌日,夜深露重,我从围房沐浴完,被送到了小公爷的床帷。

等待的煎熬中,脑海中回忆起小姐的训诫。

按照小姐的要求,她选的通房丫头,在床上不能迎合主君,亦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可她根本不管这些女子的死活。

沈复川玩世不恭,阈值极高,如果发泄不出来,他有的是折磨女人的法子。

像死鱼一样一声不吭,只会让他觉得无趣,反而要承受更久的折磨。

入夜,小公爷回来了,风尘仆仆,身上沾染了夜露的寒凉。

在掀开帘幕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眸中的欲火立刻被点燃。

“听说你之前还想拒绝本公子?”

一双粗糙的掌穿过衣襟,狠狠握住。

“轻云,其实我早就对你眼馋已久,忍到今日,终于无需再忍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厌恶,却不敢挣扎。

轻纱罗裙被撕得粉碎,男人的大掌掐着我腰间软肉,毫不怜香惜玉。

沈复川惊讶于我的身段,身下的一团火也愈发难耐。

我适时带着哭音,颤声唤了句:

“不要……”

4

不等我反应,沈复川便急切地欺身而上。

“今晚你就是爷的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不一样。”

烛光下,我的指尖搂住他的脖颈,白净的额上铺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态横生,摇曳生姿。

如我所料,他果然经受不住,低沉地吼了一声,很快便缴械投降。

最后沉沦时,他气喘吁吁地俯在我身上,嘟哝了句。

“夫人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个狐媚子。”

我提前向管事嬷嬷行贿,才讨教了这些法子

我逃离了折磨,身上依然是磐石压顶般的男人,酸痛无比,盯着空茫的房梁。

四下寂静得可怕。

而我绝望到尽头,也彻底生出了向死而生的勇气。

从姑爷手底下活下来,还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翌日,天不亮我便悄悄起床,当着小姐派来婢女的面,主动喝下了避子汤。

而我对此求之不得,我根本不想怀上姑爷的孩子。

喝完药,我遵循规矩去向小姐请安。

小姐对我这一表忠心的举动很是满意。

她随手从屉子里拿出一双穿得破旧的绣花鞋,笑意不达眼底。

“你跟男人无媒苟合,已是残破之身,日后再也不能出嫁了,这双鞋是我从前最爱穿的,便赏了你吧。”

“只要你听话,不骄矜,替姑爷开荤,我日后定不会薄待了你。

我低低接过那双绣鞋,像是极其畏惧。

“谢夫人恩典,奴婢感激不尽。”

她抿唇含笑,努了努嘴。

“偏房正好没人居住,你如今升了通房,自是和别人大不一样了,便搬过去住罢。”

我垂眸应是,余光却瞥到一旁婢女嘲笑的嘴脸。

白日里,我像从前一样,要给林灿月捏背捶腿,端茶倒水,晚上还要伺候姑爷暖床。

即使成了通房,我的地位也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卑贱,一样的毫无尊严,是随时可以撕开血肉,供他们夫妻二人闺房之乐的物件。

他们甚至不用过问我一句,就决定了我的生死和归宿。

我将全部银钱都用来打点和房嬷嬷的关系,向她讨教掌握床第的秘诀。

此刻,金银对我来说早已是身外之物。

我要的,是先活下去。

凭借着那些学来的法子,沈复川贪新鲜,并没有对我动过粗,我得以在后院熬过了那个月。

而我近身侍候小公爷,他虚火旺盛,每晚都要喝甲鱼汤养身。

我爹是乡医,我从小了解不少医书药理,便悄悄给他的饮食里下了朱砂。

虽看似提神,却是透支人的精气,能让人神思倦怠。

小公爷喜好及时行乐,本就败絮其中,再加上我在偷偷买来的书上,学习各种奇技淫巧。

每回沈复川来看望小姐,脚步总是不由自主拐到了偏房。

小姐虽心中嫉恨,可为了她贤良的形象,还是隐忍下去。

“我如今身子不适,便不留你在这休息了,还是让轻云伺候你安歇吧。”

沈复川握着她的手,含笑,“还是夫人体贴。”

她虽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姑爷踏入我的房门。

长此以往,我纵容沈复川,不加节制,逐渐将他的内里掏空。

5

小公爷患上了不举的隐疾。

知情人只有贴身服侍的我和小姐。

小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毫不犹豫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嘴角出血,摔倒在了地上。

“下贱胚子!都是因为你狐媚勾引,没有你之前,夫君何时害过这种恶疾!”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暗自嘲讽。

明明是她亲手把我送到姑爷床上的,现在反倒怨我勾引。

林灿月自然着急,成婚一载,她才刚刚遇喜,腹中孩子未知男女,这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还未坐稳。

这种隐疾在大户人家奉为秘辛,极其隐蔽,自是不能请知名大夫看。

无法,姑爷就硬着头皮让我去外头寻个大夫来看。

他还一边安慰小姐,“兴许只是这段时日诸事繁多,疲累所致,夫人不必忧心。”

我买通了外面的赤脚郎中,谎称沈复川的病症是因为那次坠马。

几个月前,他的确曾经在郊外骑马时坠落,伤及子孙根。

而林灿月恰巧是那之后才被诊出身孕的。

我正是要从这里做文章。

“其实公子在那次从马上摔下之后,就有隐伤,得了血瘀脉阻之症,趋于今日,愈发严重,有损绵嗣能力。”

沈复川疑心重,顿时皱起眉。

"那若是有隐伤之后行房,可还能使女子有孕?"

大夫继续捋着胡须,头头是道,“这位爷经脉受损后,若是再行房...能使人遇喜的概率甚小,其能有几何便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小姐大惊失色,“你个老不死的,在乱出些什么虚恭!”

这下,不仅仅是郎中,连沈复川也震惊地看着她。

只因眼前的小姐,全然没了平日里端庄娴雅之态。

她气得攥紧了绣帕,毫不犹豫扇了大夫一巴掌。

“庸医!胡言乱语,我怀的怎么可能不是夫君的子嗣!”

老郎中无端受辱,亦来了脾气。

老夫也是多年行医,据实相告,如若夫人不信老夫,大可不给诊费便罢!

说着,郎中转身就作势要走。

“老人家且慢,贱内不懂规矩,先生切勿生气。”

沈复川蹙起眉,一边赔笑,一边问我。

“轻云,你陪夫人的时日最久,夫人那段时日,可曾出过门,亦或者私下里见过什么外男?”

他既然开口问出,就已经起了疑心。

而我三缄其口,摇了摇头,适时求情道:

“小姐外出去过庙会多次,且都不让奴婢们陪同,但奴相信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主君,小姐一向对您柔婉恭顺,是京中女眷的贤德表率,怎么会做出如此淫乱之事呢?”

说完,我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像是极其衷心。

却把戳心窝子的话都点给了他。

沈复川近来本就因不举之事急火攻心,加之怀疑受辱,眸光逐渐冷沉。

他脸色难看至极,深深睨了林灿月一眼。

“灿月,我待你不薄。”

我知道,这根刺已经开始扎进了他的心里。

小姐大受委屈,捂着肚子啼哭起来,“沈复川,连你也不信我,这分明就是你的种!”

6

而沈复川只是冷笑,“到底是谁的孩子,夫人心里最清楚。”

二人争执不下,第一次爆发了争吵。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灿月气得当场晕厥了过去,被几个丫七手八脚抬回了屋子。

眼看离间计初有成效,我低头,隐去唇角畅快的笑意。

这才哪到哪啊,亲爱的小姐。

我最想要的,是你们的命。

在老郎中几副药的“调养”下,沈小公爷的病逐渐养好了,重新恢复了精神。

事实上,是我逐渐减少了给小公爷下的朱砂。

沈复川自从跟小姐冷战后,每每只宿在我这里,加之我使尽浑身解数,用书上的那些招数牵引住他。

他逐渐对我由纯粹的暖床丫头,上升到有了些许宠信。

耳边风吹得久了,沈复川对小姐的怀疑日复一日增加。

林灿月被以失德为由,关在屋子里,每日都在哭闹和砸东西。

“我怀的是护国公府的嫡长孙!你们敢关我禁足,我要去见国公爷!”

可小姐的撒泼吵闹,在他眼里也成了心虚的表现。

自从小姐被禁足之后,也没法再吩咐丫头再给我灌避子汤。

我亦没有自己去喝,而是默默记着自己的月信日子。

林灿月已经怀胎三月,她不思饮食,唯独爱喝酸梅汤,直到前夜喝下一碗酸梅汤后,腹痛难忍。

她滑胎小产了,郎中却说是她贪食寒凉之物,伤了胎儿。

而那一晚,姑爷正在跟我共度春宵,并没有去看她。

我心里清楚,小姐会对我怀恨在心。

所以,当察觉到身边丫头鬼鬼祟祟,给我端来下了大剂量红花的安神汤时,我想都没想,便喝了下去。

当晚便下红血崩,郎中搭脉之后,说我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最让沈复川愤怒的是,我胞宫受损之前,还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他唤来小姐,双目赤红,当胸一脚就将她踹倒在了地上。

林灿月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等对待,当场便呕出一口鲜血。

“贱妇!本公子为着家族颜面,本想落了你的胎,再勉强跟你过日子便罢,没想到你蛇蝎心肠,你到外面跟野男人生野种,还不想我有自己的血脉了!”

小姐这才如梦初醒。

她是始明白,眼前男人的无情凉薄。

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被她的夫君亲手打掉的。她顿时泪眼婆娑,死死拽着沈复川的衣角。

“夫君!那是我们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不食子啊,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个贱人这样对我....”

说着,林灿月将恨毒的目光死死盯向我,朝我抓了过来。

“我真是瞎了眼,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送到夫君床上!”

她命人在我的安神汤里下药,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

而墙倒众人推,林灿月当初如何苛待通房,几个丫头有目共睹。

她们纷纷对小姐曾经去过庙会、与人私通之事,从模棱两可的回答,到斩钉截铁。沈复川额间青筋暴起,怒吼道:

“把这个毒妇拉下去,禀报父亲和族中长老,明日按家法处置!”

所谓家法,即是在宗祠中,由族中长辈们议定,便能将犯了错的女眷处以私刑。

在这个世道,女性就是家族和男人的附庸,随随便便就可以处置。

林灿月自以为高傲独立,将丫鬟通房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

却忘了,她也深陷其中。

林灿月已经彻底癫狂,被沈复川嫌恶地派人拉了下去。

我的头发被扯掉了几绺,脖颈也被她挠出了血,凌乱之下,却在狂笑。

真好,不枉费我昨夜,腹痛煎熬了一宿。

7

小姐私通外男、谋害姑爷子嗣的罪名确立,经宗族长老议定后,决定沉塘。

而她的父亲只觉得她为林家蒙羞,连半句都没有求情。

林灿月被沉塘的那一日,不少百姓都前来围观。

她被关进猪笼里,引来众人的审视,更多的是指指点点。

林灿月彻底崩溃了,两股战战,脸色已经吓得惨白。

或许就在昨日,她还以为小公爷只是吓唬她。

可她低估了这样一个男人恼羞成怒后的狠辣无情。

她惊恐万状,哭喊求饶起来。

“夫君,我冤枉啊!是有人陷害我的!”

救救我--我替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

沈复川只是无比厌弃地看着她。

“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跟人珠胎暗结,给小爷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好意思喊冤?”

无人察觉之处,我冷然勾唇。

绿云压顶确实是男人最耻辱之事,可他却浑然不知,自己亲手杀死的,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竹笼被垂坠了许多重重的石块,被几个壮汉抬至湖边。

随着小姐绝望的尖叫声,她被连人带笼沉入了湖底

在一串急促的气泡之后,再无涟漪。

当初她对待苓枝的方式,终于像一枚回旋镖,扎在了她自己身上。

我默默看向岸边因施虐妻子,眼底进发出兴奋光芒的沈复川。

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又岂能让他安然无恙?

自随林灿月嫁到国公府以来,我发现了这里异样的奢。

尤其作为大公子的沈复川,他喜好骄奢,使用的器具多用描金玉器,堪比皇室用度。

更不必说小姐日日喝的金盏燕窝。

我之前就曾质疑过,虽然身为国公爷独子,但尚未开府获封世子,都是食天家俸禄,他真的有这么多钱吗?

而后,在我伺候沈复川的起居中,终于被我窥见了秘密。

他如此挥霍,其实是利用父亲的官职权位,贪来的富贵。

但我十分清楚,贪字不足以要他性命。

他是国公爷独子,尊贵无比的小公爷,寻常纲纪法度奈何不了他分毫。

要想扳倒他,要另辟蹊径。

小姐被沉塘后,沈复川院中一下子缺了女主人。

因此,他急需娶妻续弦,维系家中体面。

这一日傍晚,沈复川从外面归来。

我乖顺地替他宽衣解带,对他低声道沐浴水已经备好。

“轻云,今日父亲已经替我去宫中陈情,求陛下给我赐婚呢。”

他一脸喜孜孜,夸赞我伺候得不错。

“说来,还是你知情识趣,比你之前那个不知廉耻的主子强的多。”

他坏笑着将我揽在腿上,称已经禀报母亲,准备抬我为姨娘。

谢主君抬举,奴婢不胜欢喜。

我娇笑着附在他怀里,却恶心不已。

这段时日,他早就按捺不住寂寞,纳了不少新的通房,大部分是新鲜两日便冷落唯独还对我兴致盎然。

而我还要维持着这份兴致,到大功既成的一日。

国公爷上书陈情,皇帝开恩,特赐婚给沈复川,配的是右仆射家的次女,门当户对。

除此之外,圣上还御赐了一件蟒袍吉服给他,一时间风头无两。

8

大婚当日,护国公宴请了许多大臣,

同时,沈小公爷获封世子,正是春风得意,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此刻早已在洞房蒙着盖头的新妇,还不知这是一匹怎样的豺狼。沈复川豪情万丈,举起杯来:

“今日本世子大婚,愿诸位喝得酣畅,玩得尽兴!我先干为敬!”

我升为姨娘后,在府中地位大增,在新夫人入府前的几个月,因为办事得力,亦有不少掌家之权,能出入府库。

酒过三巡,我派了一名小厮故意将酒水撞到了沈复川身上。

“奴才该死,求世子恕罪......”

沈复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可这一片嘈杂却引得了众人的目光。

众宾客纷纷朝这边看来,酒水打湿了他身上金线绣制的花纹,在烛火下格外耀眼这时,人群中却突然有人惊呼,声音带着颤抖:

“这不是蟒袍,竟然是……是龙!”

原本喝得醉醺醺的沈复川,闻言也狐疑地低头望去,霎时面色惨白。

他粗心大意,浑然不觉我早已在他的御赐蟒袍上,偷偷将四爪的蟒改绣成了五爪。

四爪为蟒,五爪为龙,又在宴请朝臣时招摇穿出。

其心可诛,可以想见。

宾客们议论纷纷,“这分明就是龙袍!护国公和世子难道有不臣之心?”

“怎么可能……我这衣裳可是御赐的!”

沈复川还想强辩,却是事实确凿,很快就被人传到了皇宫里。

皇帝本就深沉多疑,听闻此事之后,立马派御林军包围了国公府。

并顺藤摸瓜,顺利搜出了他密室里那些贪污腐、还有护国公卖官鬻爵的证据。

右仆射家小姐和他的婚姻取消,被送归了本家。

沈家父子皆被押入天牢,家中男丁皆流放,其余女眷则贬给披甲人为奴。

而沈复川骄奢淫逸,大逆不道,引得龙颜震怒。

明日午时三刻,立刻于菜市口问斩。

我未雨绸缪,以整理库房为由,提前顺走了国公府库里的不少金银珠宝,兑成了银票。

在这个腐朽的时代,钱不是万能的,但却是除了权以外最管用的。

行刑的前夜,我不惜重金,贿赂天牢的狱卒,哭诉着要去探望夫君最后一眼。

求求各位官爷,伺候我们家世子一场,奴家只想给他送些吃食,好好告别。

我的演技惟妙惟肖,狱卒们面面相觑,终于答应悄悄放我进去。

监牢内,我摘下黑色披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复川。

他瘫倒在一堆枯草中,显然受过鞭刑,浑身伤痕累累,臭不可闻。

看见来人是我,他皱起眉。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

“我来,当然是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我垂眸,笑意不达眼底。

他终于反应过来,怒意骤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是你…那蟒袍上的手脚是你动的!你这个背主忘恩的贱......”

不待他惊呼说完,我便已狠狠捂住他的嘴,眼疾手快地掏出匕首,割断了他的气管。

在来之前,我已经在那些畜牲身上练习过许多次了,

而当惯了养尊处优的少爷,他甚至不曾反应过来,胸口处已经中了一刀。

沈复川张了张口,却惊恐地发觉,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寂静的大牢中,只有一方镣铐在窸窸窣窣振动着。

我冷然附在他耳边。

“沈小公爷,你知道么,我亲眼目睹过那么多姐妹的惨死,只求自保。”

“可我一直退缩,一直怯懦,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只有杀了你,这场杀才能彻底结束。”

我笑了笑,“另外,不妨告诉小公爷,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夜,我都体会不到丝毫感觉,只觉得恶心。”

沈复川的脸色慢慢涨红,愤怒,直到变得黑紫。

高贵之人执掌着卑贱的人生与死,哪怕箪食瓢饮,都是上层人的施舍,迫使我们逆来顺受,随意凌辱。

然而,相生即相克,没有绝对的赢家

最后,我用匕首一刀一刀扎进了他的胸膛,看着他目眦尽裂,痛苦不堪。

“这一刀,为死去的苓枝。”

“这一刀为了扶桑。”

还有这一刀,是为了我自己。”

鲜血喷涌在我身上,如地狱里开出的曼珠沙华,步步生花。

他死的时候,寂静无声。

我重新蒙上披风,快马出城时,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眼前浮现起苓枝和扶桑的脸,还有更多的无辜女子。

无人知晓的是,我在所居偏房酒满了磷粉,又放了一把大火。

那一晚火光冲天中,一切羁绊和束缚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而通房丫鬟轻云,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从此以后,我不属于任何人的后院,只属于我自己。

押送我流放的官兵赶到时,目之所及尽数化为漆黑的齑粉。翌日,

彼时,我早已坐上了下江南的船。

几个月后,我在遥远的云州做起了生意,开张了自己的茶楼,庇护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

又是一年春日,一夜东风来。

小楼外的梨花开了满园洁白,少女们谈笑嬉戏,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我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拈走一片书卷上的梨花雪,莞然一笑。

天地本阔,谁说女子不可徜徉极乐?

番外

(完)

版权说明:以上内容来自网友投稿,若有侵权请联系:jnyks@qq.com 处理。
END